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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孟婆的女儿孟春笙,来人间寻丢失的一缕残魂,好回去继承孟婆之位。
300岁那年我救下一个凡人男子,他同我许下白头之约。
他觉醒神识,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是天上的神仙,直接悔婚。
“你我仙凡有别,我不能和你成亲了。”
后来他飞升成仙,我改嫁他人。
……
成亲前十日,我的未婚夫桑崇明突然悔婚。
“我是天上的雷神,这三年下凡只是来渡劫,现在要回归仙班了。”
他的话让我吃了一惊,连绣花针刺破了指尖也忘了喊疼。
身为孟婆之女,我来人间的任务,就是找个心魄纯洁无瑕的男子,和他成亲,再吸他一丝至纯阳魄,补全自己的残魂。
三年前我在山谷采药将昏迷的桑崇明捡回家,要他救命之恩以身相许,跟我成亲洞房。
他说:“我们总得相处一段时间,才知道合适不合适。”
想着这天赐良缘,我鬼使神差的便答应了。
三年里,我赚钱养家,他整日无所事事。
大家都说我找了个白吃白喝的男人供着,除了好看一点,一无是处。
但我不屑一顾。
谁说好看不是用处?桑崇明心魄纯净,模样俊俏,本姑娘觉得赏心悦目。
等我回地府做了孟婆,带他一起共享长生。
只是没想到,我随便捡的一个男人,是天上的神仙。
难怪他生得如此俊俏,又不食凡间烟火。
原来他根本不是凡人。
他突然悔婚要走,我有一种辛辛苦苦养肥了鸭子,却长翅膀飞走的感觉。
回拢思绪,我抬眸对上桑崇明清冷的目光。
“十日后的婚礼怎么办,我已经通知全村的人都来参加。”
桑崇明面色冷淡:“你我仙凡有别,不可能缔结姻缘,但我可许你三个愿望,就当是报恩,你好好想清楚。”
说完,他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我攥着手中还没有缝完的嫁衣,心底微微潮湿。
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红绸上,一片寂宁。
翌日,一阵仙音笼罩在整个庭院的上空。
我推门出去,看到一袭白衣的桑崇明负手立在庭院正中,被漫天霞光包围。
一阵凤鸣,他身上的白衣变成一身锦绣仙衣,更衬得他仙姿如玉。
捡到他的时候,我就知道他模样俊俏,身段也好。
现在他恢复神明之身,更叫移不开眼。
可是,他再好看也不属于我了。
“唉……”我叹了口气。
如果当时把桑崇明捡回家,我直接与他成亲洞房,就不会错过如此至纯的心魄了。
也不会耽误三年之久,还竹篮打水一场空。
真是……太可惜了。
这时,七彩云梯自天而降,引领着桑崇明飞升。
他回头看向我,神色带着几分催促。
“孟春笙,我要走了,快说你的愿望,我好了却凡间因果。”
我的心潮有些起伏。
环顾四周,三年前的土坯茅屋,现在已经是一座竹楼小院。
院中鸟语花香,景致如画。
都是我一点点精心布置,只为讨他欢心。
却没想他执意要走。
也罢,雷神桑崇明怎会留在人间陪凡女孟春笙过一生?
强扭的瓜不甜,从今往后,我不要他了。
再好,也不要了。
我拢了拢衣袖,抬头看着他,目光坦然。
“这三年我照顾你,废了不少银子,你便送我一片金叶子当做赔偿吧。”
桑崇明听了,直接顺手从一旁的石榴树上扯下一片叶子,幻化成金叶丢给我。
我摩挲着手中沉甸甸的金叶子,又说道。
“鱼缸中的鸳鸯鱼原是为我们新婚准备,现如今你要走,你将它们变成锦鲤鱼,我图个吉利。”
闻言,桑崇明眉头微拧,但他没多言,沉默地朝鱼缸打出一道法术。
鱼缸里水花一番,花花绿绿的鸳鸯鱼就变成了红彤彤的锦鲤鱼。
“第三个愿望是什么?”桑崇明催问道。
我交搓着手,一时还没想好。
我在人间并无过多执念,只想顺顺利利完成任务,好回冥府做我的孟婆。
云中的青鸾清脆叫了几声。
“啾啾啾——”
桑崇明抬头看向空中,迎他归位的神仙们都已到齐,冷冽扫了我一眼。
“吉时已到,不可耽误。你想不到第三愿就此作罢,过时不候。”
说罢他便踩上云梯,上了云撵,随天宫的仙人们飘然而去。
我甚至都没来及和他说‘再见’,他便消失在云海里。
无影无踪。
围观的村民们一阵唏嘘。
“春笙怎么这么傻,应该让仙人相公将整棵树的树叶都变成金叶子,下半生就不愁了!”
“对呀,那锦鲤鱼也只是彩头好,哪有换个青砖大瓦房实在?”
大家一边笑话一边看热闹,陆陆续续走远。
独留我一人看着空荡荡的庭院发呆。
直到日落西斜,金光的阳光落在鱼缸里,我才一点点回过神。
看着那游来游去的锦鲤,我叹息一声。
“到底是男色误人,我下次可不能再这么墨迹了。”
拜堂成亲再入洞房,不过是虚无的繁文缛节。
今夜我就找个心魄纯净的男人洞房,再回冥府做孟婆!
曾听村里的大婶们闲聊,镇上男人比村里多。
我揣好金叶子,连忙朝集镇赶去。
“春笙,天都快黑了你去哪儿?”挑担的张婶问道。
我连忙应道:“我要去镇上找男人,带回家洞房!”
张婶和旁边的人大声嗤笑。
“春笙呀,你是个黄花闺女,要矜持些,怎么能把洞房挂在嘴边?”
“而且你和那位男仙人同吃同住三年,没人愿意娶你的!””
提起这三年的付出换来一场空,我就有些郁闷。
但我无暇理会她们的闲言碎语,还是忙正事要紧。
望月镇,我在街头徘徊了一阵,发现赌坊里的男人最多。
在赌坊门口略张望一番,我看到满屋子的男人们,一个个大腹便便,肥头油耳。
光是看一眼,都觉得脏。
他们灵魂散发出的污浊之气,也令人作呕。
我连忙捂住鼻子跑远,生怕再嗅到那污秽气息。
作为孟婆的女儿,我天生有一只灵息鼻。
无论人鬼仙,灵魂是否干净,我一闻便知。
我沿街走着,在一片乌遭之气里,终于寻了一丝干净清灵之气。
抬头一看,是一个挂满红灯的院落——南风馆。
“这是什么地方,可有干净的男人”
我问站在门口一位衣着华丽的妇人。
她先是一愣,然后自称是这里的老鸨,问我可有银子。
我将金叶子拿出来给她看。
老鸨笑得灿烂:“咱们这里是江南最有名的男妓馆,清倌红倌都有,一定让姑娘满意!”
说着,她亲昵挽着我的胳膊往里迎。
她的话,我没太明白。
但这南风馆里有我要找的至纯阳魂,先进去再说!
一进门,我便看到了很多涂脂抹粉的男子。
他们有的衣衫不整的跳舞;有的翘着兰花指唱曲;还有的抱着女子的衣袍撒娇。
“半点男子气概也没有,比我还像女人!”
更令我不喜的是,他们的灵魂也不好闻,满是铜臭和欲望的腐烂之气。
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南风馆的男人和青楼女子无二样,连连避开,去别处寻找那抹缥缈的馨香。
东拐西拐,我在角落处看到一个身穿蔚蓝长衫的清冽男子。
容如皎月,眸似点星。
从容抚琴之姿,透着说不出的风流气度。
我吸了吸鼻子哦,嗅出他的灵魂如阳光般澄净,透亮,甚至带着一丝净化之力。
只一眼我便认定,他比桑崇明还要干净!
他就是我要找的至纯阳魂!
我大步走到他面前,摘了他刻着‘羲华’的姓名牌,握在手里。
“跟我走,我想和你同房!”
我的直白让羲华一脸错愕,他微微欠了欠身子。
“抱歉,我卖艺不卖身。”
老鸨听到这里的动静赶来,一脸为难:“这是个冷面公子,我带姑娘去别处……”
我打断老鸨的话,直接掏出金叶子,拍到了桌子上。
“我替你赎身,跟我回家!”
羲华愣住,老鸨则喜笑颜开的收了金叶子。
竹院。
我将羲华带回了家。
院中四处挂着大红绸幔,窗棂上也贴满了喜字。
正房门口悬着一对龙凤灯笼,处处透着即将新婚的喜庆之态。
羲华望着这一切,迟疑片刻后开口:“姑娘这是刚成亲?”
我愣了愣神,心情有些复杂。
“我的未婚夫抛下我到天上去做神仙了,这些都用不上了。”
我扫视了一眼庭院。
院子里本来种了青菜,桑崇明说不喜菜园粪土,我便将青菜拔了种上他喜欢的夕颜花,日日采朝露浇灌。
桑崇明说树下要有秋千荡漾,我便存了一年的银钱,找十里八乡最好的手艺人编了个百花秋千架立在院中。
桑崇明说井水河水污浊不堪,只有山上的清泉勉强能入口。我便日日徒步上山打来山泉水,灌满家里的水缸……
如今桑崇明不在了,庭院的夕颜花和秋千,好像也没必要留了。
“哎。”
我一声长叹,心中很是惋惜。
进了屋。
羲华垂眸看向我,神色带着几分认真。
“春笙姑娘替我赎了身,恩同再造。不知何以为报?”
我看着他明如清月的俊脸,忽然觉得桑崇明飞升成仙,我也因祸得福。
“趁着这大喜红绸都在,你给我个洞房花烛夜,我们之间就一笔勾销!”
羲华一怔,眉心微拧。
“我们今日才认识,即便要洞房,也得给彼此一些时间了解……”
他的话,与当年桑崇明的话如出一辙。
我当时鬼迷心窍答应了那个男人,可辛辛苦苦付出三年却竹篮打水一场空。
可看着眼前清冽的男人,我也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。
如今金叶子已经用掉了,若把他吓跑了,我上哪儿再找一个这样干净的人回来?
思及至此,我点了点头。
“今夜你也累了,沐浴完好好休息,洞房的事以后再说。”
说完我便催着他去屏风后面沐浴。
水声哗啦,我的心也跟着一并荡漾。
过了一会,羲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走进了房间。
洗尽铅华后,他灵魂的香气更浓了。
看着他喉结处那一抹嫣红的朱砂痣,我忍不住凑近他,微微踮起脚尖,伸出舌头舔了一口。
羲华顿时身形一僵,脸上泛起红晕。
“春笙姑娘,你答应了要给我一些时间的。”
看着他害羞又紧张的样子,我砸了咂嘴,按耐住了急切的食欲。
“我给你三日时间了解我,三日后你若还不跟我洞房,我就拿回金叶子,把你退回南风馆。”
夜深寒露凉人,羲华身子单薄,我不忍他冻病,将床榻让给了他。
“今夜你睡床,我打地铺。”
羲华有些犹疑,但还是顺从的躺到床上,盖上了被子。
不多时,床上便传来男人均匀的呼吸声,而我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眠。
以前我盼着桑崇明来我房间过夜,他却避之不及。
如今等来了一个陌生男人,也不知自己是否太过冲动。
但一想到我的目的只是吸他一丝至纯阳魄,补全自己的残魂,从而回冥界做孟婆。
我便收敛了那些奇奇怪怪的思绪,掰着手指算我离开这里的日子。
床上的羲华离我不到半尺,他身上散发的馨香之气实在是太诱人了。
我舔了舔唇,想起母亲曾教我的吸魄之法。
趁他睡着了我偷偷试用一下,万一无需洞房也能成功呢?
想到这,我轻手轻脚的爬上床榻。
朦胧的月色中,羲华恬静的睡着,呼吸平稳。
我看着他的俊脸,再缓缓下移到微微敞开的衣襟领口。
不再犹豫——
我钻进被子,解开他的腰带,将头埋了下去。
炙热灼人,迷的我晕晕乎乎。
可我刚张开嘴,还没来及吸一口。
却猛地被一只大手揪住了衣领,一把捞出来。
“孟春笙!”
羲华脸色涨红,语气带着暗哑的愠色。
我厚着脸皮在床侧直接躺下:“地上太凉,我只是想钻进被窝里取暖。”
羲华沉默着深呼吸,片刻后才往床里靠了靠,侧卧着让出一大半位置。
我有些遗憾刚才的失手,但闻着他馨香的魂魄倒也渐渐有了睡意。
如此完美的至纯阳魄,我可不能鲁莽行动将他吓跑了。
一夜安好。
第二日,我在院中喂鱼,羲华坐在翠绿的石榴树下弹琴。
琴声悠扬,引得飞鸟落在院中,叽叽喳喳叫个不停,仿佛与他的琴音相和。
突然几声刺耳的嘲讽打破了这祥和之境。
“你们看,这就是春笙从男妓馆里找来的相公!”
“瞧着细皮嫩肉的,却是个千人骑万人压的贱奴!”
“呸,真脏!春笙也太不讲究了。”
被琴声吸引过来看热闹的邻居们,站在栅栏外对着我和羲华一顿讥讽。
我走上前认真解释:“羲华一点也不脏,从头到脚都干净得很。”
“我闻着他的味道也香香甜甜,让人欢喜,你们不许这样说他!”
听了我的话,人群爆发出阵阵笑声。
“这傻姑娘,被那女人堆里调教出来的男人勾了魂,太丢脸了!”
他们嘲讽着,随即一哄而散。
我有些无奈,嘴长在别人身上,我管不了别人怎么想怎么说。
我告诉羲华:“清者自清,你不用管他们!”
羲华怔怔看着我,眼神透着几分复杂。
半晌,他似是回过了神,看我手里还捏着鱼食,转移了话题。
“这锦鲤挺不寻常,是蜀国皇室才有的品种,你如何得来?”
这个问题,问到了我的伤心事。
我将桑崇明飞天之前,要我许三个愿望的事,告诉了他。
羲华听完,勾了勾唇:“别人许愿都是要大富大贵和大宅子,你怎么只要一对好运锦鲤?”
我看着他,意有所指:“锦鲤能给人带来好运,我很幸运的遇见了你,不是吗?”
“大抵我没许愿的第三个愿望,就是和你洞房呢!”
说到这里,我原本有些抑郁的心情好了一些,语调微微上扬。
羲华表情微滞,有些尴尬的转过了身。
傍晚,我做了一桌菜想让羲华多吃些。
他身子太单薄了,我怕洞房时一吸,就把他整个人给吸干了。
菜端上来,羲华却一筷箸都没动。
我有些疑惑:“你不喜欢吃?”
问完我才意识到,这一桌都是桑崇明爱吃的素菜。
翡翠黄瓜、什锦如意、芙蓉酥、桃花羹……
我在冥府之时,十指不沾阳春水,除了跟着我娘学熬忘忧汤,根本不会做饭。
但遇到桑崇明后,我不仅学会了做饭,还学会了将一桌寡淡无味的素斋做得色香味俱全。
每次看他吃得津津有味,我总是眼睛发亮,心情愉悦。
“你若喜欢,我给你做一辈子。”
但现在他走了,我做的这些菜没人爱吃了……
“不好意思,这些菜是我未婚夫爱吃的。你喜欢吃什么,我去重新给你做一桌!”
我将围兜重新系好,等羲华报上菜名就准备重返厨房。
羲华愣了一下,拉住了我的手腕。
“这些我都爱吃,刚才晃神只是因为许久没吃过这么丰盛的一顿饭菜了。”
我对他扬起一个笑脸:“这三天,我天天做给你吃。”
羲华吃完饭又开始弹琴,悠扬的琴音听得我一阵心旷神怡。
傍晚时分,院门被人敲响。
我走出去一看,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长。
“贫道奉命前来此地捉妖,路过姑娘庭院见有些许祟气,特来提醒。”
“近日有蛇妖作祟,专吃女子心脏。村里已经死了好几个少女,姑娘一定要小心!”
我谢过道长,又扭头提醒屋内的羲华。
“你长得好看,也要当心些,别被蛇妖错当女子给吃了。”
入夜,我又被羲华灵魂的馨香勾得心痒难耐,再次厚着脸皮爬上了床榻。
他有些无奈的转过身,只留给我一个单薄的后背。
我伸手过去揽住他的纤纤细腰,小心翼翼的哄他。
“我抱着你睡,万一蛇妖来了,我好保护你。”
羲华叹了口气:“快睡吧。”
我心满意足地闭上眼,却没发现朦胧的月色中,床幔上倒映出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蛇影。
翌日,我醒来之时,床上不见羲华。
我心下一惊,赶紧起来找他。
但寻遍整个小院,连片衣角都没找着。
羲华,不见了!
之前我为了桑崇明劳心费力三年,煮熟的鸭子却飞了天。
如今羲华又连夜跑了,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!
我又急又气,一拳打在石榴树上,顿时树叶落了满地。
“男人果然不可靠,不管是人是仙,没一个好东西!”
我兀自在树下生气,又觉得光生气没用,当务之急是要赶紧完成任务回冥府!
可是金叶子已经用掉了,我要怎么快速找一个既符合要求,又愿意与我同房的男子?
“嘎吱——”
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思绪,我抬头一看。
羲华怀抱着几支半开的白莲,施施然回来了!
我顿时又惊又喜,跑到他面前。
“羲华,你没走?我还以为你连夜跑了呢!”
羲华微微一愣,将那些莲花递到我眼前。
“赎身之恩未报,我不会走。”
“我只是去河边采莲花,有白莲遮阴,锦鲤会养得更好。”
我欢欢喜喜的拉着他进门,亲手将他采的白莲放进鱼缸里。
两条红彤彤的锦鲤游得欢快,比我还要开心。
“孟春笙!”
院子外忽然有人唤我。
我出去一看,是村长抱着户籍簿来收税了。
“你从外面领了个男人回来,按律得多收一个人头税。”
我这才想起,大秦律法规定成年男丁若不想服徭役,是要交税的。
可现如今我快要离开,已经很久没有出去做工,家里没有多余的银钱了。
“村长爷爷,能不能缓几日再交?我卖点东西换了钱再领他去登记交税。”
村长摇摇头,一脸为难:“上头催得紧,我缓不了。”
我正踌躇之际,羲华抱着他的古琴走了出来。
“不若我去村头弹琴卖艺,今日也能凑些银钱。”
想起他被村民们嘲笑的事,我赶紧摇头。
“不可,我赎你回来必定不会让你再去卖艺为生!”
想起家里还有些值钱的旧物,我连忙回屋,从衣箱里翻出被压在箱底的一个蓝布包裹。
一层又一层的打开,露出一个桃花木盒。
羲华跟过来,见我珍而重之的抱紧这个盒子放在桌上,开口问我。
“这是什么?”
我打开盒子,一支晶莹剔透的曼珠沙华玉簪映入眼帘。
“这是桑崇明送给我的生辰礼,应该值钱。”
我说得云淡风轻,但心情却有些恍惚。
三年前我上山给桑崇明采药,意外捡到一块璞玉。
想起他时常雕些木头摆件,我求了他很久,他才亲手雕刻送了我这个簪子。
这是桑崇明送我的唯一一份礼物。
这些年我视若珍宝一直舍不得戴,里三层外三层包着它珍藏至今。
现在想来早就没必要留了。
晃神之际,羲华的声音响起。
“你若是舍不得,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,把我的古琴拿去当铺卖掉……”
听他这么说,我啪的一下盖上木盒。
“不行,你是我孟春笙的人,怎可动用你的私房?”
我将玉簪拿给村长,他见了簪子连声赞叹,连连勾去羲华的名字,摆手离去。
羲华站在我身后,语气透着几缕复杂。
“为了我将你最珍爱的玉簪交出去了,值得吗?”
我转过身,对上他幽幽的目光,淡然一笑。
“没关系,旧的不去新的不来。”
“我孟春笙拿得起放得下,没什么不舍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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